卡夫卡布

【瑟莱联文】踏虹而归（十七）

咳咳！！要放大招了啊！！

pdidl:

 莱戈拉斯与阿拉贡同住的消息，很快便传遍了娱乐圈。
 记者们甚至在公寓周边买下了各种适宜拍摄的点位，全天候的捕捉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。
 但二人不睦的消息非但没有愈演愈烈之势，反倒逐渐被显而易见的和谐相处所消弭。适度的磨合，使得他们有了更多时间和机会探讨剧本，揣摩人物。偶尔也会在家中对戏，互相指正不足，弥补缺失。
 而莱戈拉斯与瑟兰迪尔却淡了下来。
 在片场，他与阿拉贡的契合度越来越高，全天拍摄的NG次数保持在“五”以内。
 作为导演，瑟兰迪尔是满意的。可若以其他身份而言，就不尽然了。
 自相识起，他很少看到青年展露出真心开朗、毫无顾忌的笑容。但这几日，他见了太多。
 这样的莱戈拉斯是快乐的。
 瑟兰迪尔想，这一步他没有走错。平息负面新闻，让一切回到正轨，他是用了些手段的，甚至埃尔隆德也被拉来做了同伙。
 卑鄙吗？他不觉得。以恶制恶，有时是唯一的出路。
 利弊他权衡过，也知道并准备好接受最坏的结果。
 而现在的一切，都不算太糟。他应该是满意的。
 但……
 “CUT！”瑟兰迪尔蹙起眉，喊了停。
 “你的眼神，莱戈拉斯。”他环着肘端，把剧本卷成桶状，敲打着外臂，“斯库尔特和桑奈斯是竞争对手，谁能做这部戏的男主角，谁就可以得到一飞冲天的机会。这样的关系需要柔情吗？！”
 莱戈拉斯垂下眼睑，虚心听取着意见。
 “不是相爱相杀吗？”阿拉贡走上前，替自己的搭档解围。
 “谁跟你说的？！”瑟兰迪尔的眼神刺过来，如同冷冽的冰刃，让人寒得发抖。
 “签约的时候……”阿拉贡用余光看向身边的青年，莱戈拉斯小幅度地摇头，示意对方不要争辩。
 “制作方的意见很重要，”金发导演保持着刚才的表情，木石雕刻的脸上，没有丝毫波动。“前提是，在片场之外。”
 “他们可以惺惺相惜，可以有思想的碰撞，但那绝不是爱！”瑟兰迪尔的苍眸微转，目光落在莱戈拉斯身上。“我不管孤山影业或者集团总裁本人说过什么，你们二位请按照剧本演。”

今天的戏份对于自然光的要求极高，日暮刚刚偏西，整体的拍摄任务便已全部完成。
 难得早些收工，大家三三两两、有说有笑的走出片场。阿拉贡来约莱戈拉斯一起去酒吧放松精神、舒缓疲惫，却被对方摇着头拒绝。
 “明天还有我的部分，需要琢磨一下细节。”他笑着说，眼神却在捕捉角落里的那抹金色。
 “好吧，早点回来，给你留门。”黑发男子拍了拍青年的肩膀，提起背包走了出去。
 莱戈拉斯拽着金雳最喜欢的懒人沙发，一路拖到导演身旁。地面与布面发出粗粝的摩擦声，那人却连头都没有抬。
 “阿拉贡是后进组的，他可能……”莱戈拉斯的双手拇指不停来回绕圈，斟酌着措辞，“已经受到了影响。”
 “我知道。”瑟兰迪尔垂首看着剧本，一页页翻过，丝毫没有想要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。
 莱戈拉斯坐得有些不自在，他挪动身体，咳了两声。
 瑟兰迪尔停住手中的动作，举目望向窗外。
 “夏天就要过去了……”他轻叹一声，便没了下文。
 就这一声，莱戈拉斯还是听懂了。
 时间越来越紧迫，孤山收紧了资金支持，即便有埃尔隆德从中周旋，可很多服装道具，已经从最初的海外采购，到如今的自己动手制作。
 所有人都开始明白，金发导演曾经的那句“以后会更难”，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 若不妥协，剧组还能支撑多久，谁都说不准。
 “演员的薪酬是分成制，这一点我们有心理准备。”莱戈拉斯伸出手，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搭在了对方的小臂上。“既然说好共进退，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呢？”
 瑟兰迪尔敛下眼睑，目光定在桌角。他慢慢收拢五指，把剧本捏成一团。
 “嗨，你干什么？！”莱戈拉斯急忙去抢，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东西。多少次，他明里暗里想讨要，都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拒绝。可如今，那人却这样不珍惜，让他想不通原因。
 瑟兰迪尔转头看他，神色平静，面无波澜。
 “其实……”他顿住，微微蹙眉，少有的欲言又止，齿尖压住下唇，慢慢摩挲，“我可以让大家，不这么艰难。”
 看到莱戈拉斯瞬间瞪大的双眼，瑟兰迪尔笑笑，摇了摇头，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我还没打算放弃。只是，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为我们提供资金上的帮助，但……”
 “你并不打算去求他？”青年倏然想起了他们还住在一起时，曾经听到过瑟兰迪尔与别人的通话。
 那是唯一一次，在片场之外，他感受到他的愤怒，厚重的木门也无法阻挡。
 因为对方刻意压低的声音，他只能隐约听见一些片段，猜测着大约是位与其关系密切的长者。
 内容不过是训斥与反驳、劝说与对抗、老思想与新观念之间的碰撞。
 那个人一定是威严且不容质疑的。他在以另一种方式，为此刻面前的男子施压，逼迫他选择退让。
 但，怎么可能。
 瑟兰迪尔不会屈服，就算被毁灭，也拒绝妥协。
 他如骄阳般散发着炙热的光，温暖着身边的所有，仿佛唯一能够将寒冬终结的春意。
 这正是他爱他的原因！
 莱戈拉斯猛然一惊。
 爱？！
 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头脑里，刚刚闪过了怎样可怕的念头。
 他的手撤回来，慌乱得不知该往何处安放。
 所幸，瑟兰迪尔并没有察觉。
 他点点头，默认了青年的猜测。
 “陪我喝一杯吧。”他站起身，把车钥匙丢在桌案上。“不太远，咱们走着去。”

这是个称得上寂静的小酒馆。
 长台边只有寥寥几位客人，都是单身，几乎无话。
 老板见他们进来，便调了一杯素酒推到瑟兰迪尔面前。
 “给他杯果汁。”男子替青年做了主。
 “我成年了！”莱戈拉斯有些恼，就算明天还有拍摄任务，可既然导演都能喝酒，为什么他不行？
 “你待会儿要送我回去，不能醉。”瑟兰迪尔给出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。
 莱戈拉斯立刻明白了自己今晚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。
 他的演技很好，就算严苛如瑟兰迪尔，也越来越难以挑剔。
 但他演不了自己，一直如此。
 他低下头，尽量不去看对方一杯杯往喉咙里灌酒的动作。
 他知道，当明天到来的时候，身边这位在外界看来风头正盛的新锐导演，将会做出一个重大决定。
 而这个决定，足以让他痛苦得想要麻痹自己的大脑，让它们完全停摆，忘记一切。
 莱戈拉斯攥紧了拳，压抑着情绪。鼻翼泛起酸涩，眼睛逐渐胀热。
 “别去！”他听见耳边想起忍无可忍的声音，那源自于他的唇舌。“我来想办法弄钱！”
 瑟兰迪尔眯起焦距涣散的蓝眸，紧紧盯着对方俊美的面庞。许久，才牵起嘴角，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，“这是我的战斗，莱戈拉斯，与你无关……”